2017年7月4日星期二

再别大源中央公园


约莫于首次前往的一周后,再次拜访了大源中央公园。

五月三日,晨。举目都是骤雨一夜肆虐的痕迹,天空的阴云裹挟着迷蒙的水滴,时刻提醒人们——“夜班”过后的雨师仍有余力再降倾盆。在如此阴郁中开启一天的工作,自是不喜,然而在隔绝的笼中,繁忙促成了忘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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午间时分,照例是觅食的踱步。踱出大门,却不期撞上了明媚。晨分的阴云着了淡妆,一改晦暗,仿若云霓仙子,流如轻纱,聚若白絮;而烟雨也悄无踪影,只留下洗净的天空和城市,在和煦春光的映衬下,清丽动人。

这样的光景下,午餐已不重要,草草果腹后,迈过“景观提升”工程封禁的街角,沿着大自然提升景观后的街道,我们来到了公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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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园的入口立着名牌“大源中央公园 魏昭伦题”。但“昭”字颇为潦草,猜度了许久方才确认。事后问股沟,得知题者是誉为“巴蜀鬼才”的中国戏剧家协会原副主席、著名剧作家魏明伦。昭伦是他的族名,族名一般不对外。取“昭伦”弃“明伦”而题,或许他对这公园抱有微妙的情感吧。

公园前身为郊区(没错,城南诸君一直都是郊县人民群众)垃圾填埋场,后重新规划修建,于2013年重新开放,遂成现今“海绵城市生态景观”公园。其景观设计荣获“艾景奖2015年度杰出景观设计”。14521431506187park-ecological-landscape-design-practice-02
前者是设计原型,后者最终施工平面图。可见哪怕在建筑行业,理想还是为现实低头。但不管怎样,中间的湖泊仍旧是公园之眼。

凝碧之上,漂浮着的除了水生植物,还有周边的地价。“拥湖湾”,“火鸟城”,分别从东北两向虎视环伺,恨不得将湖区遮个严严实实。倘若技术不限,法律允许,恐怕会有伸长脖子往湖心凑的楼栋惊现。可见“拥湖”和“拥军”大有不同,就如“对象”和“偶像”区别显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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湖面和延伸的水系,从上空鸟瞰,呈洒水壶状,壶肚是湖区,南面的湖岸是壶把手,而靠南的观景廊桥便是把手侧的壶壁。廊桥将湖面很偏心的划为两片,一侧仍旧可称得上湖,而一侧仅似庭院荷塘。“北边的高楼,你们要的湖景拿去,身后的荷塘才是归属内心的宁静”,廊桥许会如此想吧。

对于湖里的水族而言,本无此界限,廊桥更像是食堂,常年络绎不绝的有业游民,在桥上挥洒食物。游民居有定所,或心有所系,或心有芥蒂,但抛下的一般无二,水族们在这里饭来张口,少吃多餐,无所忧惧,倒成了天堂一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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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族种类繁多,有水鸭(博物学请见谅)数只,乌龟两只,理当也有浮游虾米,但终以鱼类居多。有锦鲤数条,着一身耀眼的橙红,颇为担心这些“会游泳的艺术品”会吸引路过的鹈,作了点心。世事往往事与愿违,放生此类“缺陷”生物的善举,却无意间谱写了悲情的剧本。但愿伟大的导演——残酷与温情并重的大自然,此时是喜剧路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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鱼苗是最大的群体,数量众多,身手矫健,活跃在水面的最上层。每当有食物从空中坠落水面,在眨眼的功夫鱼苗已闻波而至。此时只恨嘴小肚肠饥,草草将散碎食物衔在嘴里,便已陷入重围,生存的夺食追逐开始了。一番腾挪辗转后,乘隙吞下肚还好,如若途中掉落,便只为他鱼做了嫁衣。吃顿零食的运动量都这么大,这些鱼苗想来是难以茁壮成肥的,运气不好只会入不敷出。

进而的结论是,湖里的数条目测约莫十数斤的鲤鱼巨无霸,理应不是本湖食物链的产物,只能是善举的衍生品了吧。照例杞人忧天暗自思忖:没有天敌,却有足够的食物,这些鲤鱼俨然在成长为鲤鱼精的康庄大道上了吧。哦弥陀佛,不知道建国后动物不许成精吗?后果不堪设想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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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胡思乱想的功夫,已近午时三刻。只得在紫荆花开的春风中,再别大源中央公园,也送别了晚春最好的时光。

末了,权作打油一首为蛇尾。

昨夜雨疏风骤,今朝阴云不休。
怎料湖上晴,碧云锦鳞同秀。
暴走,暴走,春归不待天佑。


后记
这回书讲的是午休时拜访附近公园的见闻感受,而上回去了公园而成记,是以前客居帝都时(见前文《夜访团结湖公园》),至如今正好是掐指一算的极限——十年。同样的时值五月入夏时节,同样的三人成行,可谓冥冥中自有天意。从“团结湖”到“大源”,生命兜了一个偌大圈子,完成了轮回。
你要记得那些大雨中为你撑伞的人
帮你挡住外来之物的人
黑暗中默默抱紧你的人

逗你笑的人
陪你彻夜聊天的人
坐车来看望你的人

陪你哭过的人
在医院陪你的人
总是以你为重的人
带着你四处游荡的人

说想念你的人
是这些人组成你生命中一点一滴的温暖
是这些温暖使你远离阴霾
是这些温暖使你成为善良的人

物事皆非,时移世易,年岁痴长,无忘故事,遂成记以祭。